导语

【前言】在很多关于超级碗的报道中，我淘到了一篇关于记者的故事。94岁的老记者杰瑞-格林曾经连续56年报道超级碗，今年这一纪录被终结了。原文依旧来自了不起的《The Athletic》。

(资料图片)

编译丨张宾

图片丨来自网络

1967年1月，洛杉矶，数百名体育记者从四面八方涌来，为的是报道AFL-NFL世界冠军赛。比赛是在堪萨斯酋长队和绿湾包装工队之间进行。

38岁的杰瑞-格林是《底特律新闻报》的体育记者，他被报社派到了大而无当的洛杉矶纪念球场，负责报道这场职业橄榄球领域的冠军之战。

这场冠军赛，随着AFL和NFL走向合并，在不久的将来会以“超级碗”的名义示人。当然，它与后来那个成为巨大的体育文化现象的比赛还相去甚远。

此前一直在报道两大联盟合并谈判的杰瑞-格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唯一一个参加并报道了前56届超级碗的记者。

如同所有的连胜纪录都有被终结的一天一样，他的纪录也走到了终点。今天举行的第57届超级碗，杰瑞-格林缺席了。他只能在电视机前观看比赛，无法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新闻工作间里。

“它定义了我的职业生涯，我深知这一点。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最终会发生。这将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体验。我在努力减轻我的痛苦，抚慰自己的情绪。这种感受并没有我之前所设想得那么糟糕。”格林如此谈论连续报道超级碗纪录的终结。

现年94岁的杰瑞-格林需要依赖氧气管了，不得不经常使用轮椅。最近，他选择结束飞行之旅，因为空中旅行会给他的身体带来麻烦，导致一些致命的危险，即便有女儿珍妮的帮助。过去几年，都是珍妮陪同杰瑞-格林前去报道超级碗。

他说，他现在患有肺部疾病，这导致他呼吸短促，并引起了焦虑。“去机场的过程，对我来说是痛苦和困难的。自从去年的超级碗之后，我已经失去了一些辨别方向的能力。”他说。

格林仍然像以前一样敏锐和能言善辩。他计划在底特律郊区的一座公寓内收看今年超级碗的比赛直播。

“我一直觉得观众在电视上观看比赛感受更佳。摄像机的特写镜头，尤其是比赛回放，会让观众有更好的观赛体验。我牺牲了这些好处，从来没有在电视上看过比赛。”杰瑞-格林说。

现在，他偶尔还会为《底特律新闻报》撰稿，这对他从记者席回到家中的过渡有一定的缓冲作用。在上周接受《The Athletic》采访之前，杰瑞-格林刚刚完成了一篇超级碗的专栏文章，并通过Email发给了他的编辑。他计划在比赛结束之后再写一篇专栏。

“我拥有无数美好的、令人难忘的回忆。我喜欢去报道超级碗，一整年都在期待它。”他回忆着比赛，想念那些难忘的球员和教练们，以及热衷于在新奥尔良的波旁街和旧金山的美食店里流连忘返，“在那里可比待在公寓里要强多了。”

追忆往昔，杰林想起了一些他在超级碗疯狂周里所采访过的一些他喜欢的球员和教练，当然也有一些令他不愉快的采访对象。

“这些年来，我认为约翰-里金斯非常风趣。”他提到的这位是华盛顿红皮队的跑卫，第17届超级碗的MVP。

“汤姆-布雷迪一直都很体面。比尔-贝利奇克则很难相处，如果他不喜欢某个问题，他就会对着我们咆哮。”格林继续说着。

有一年，他向这位新英格兰爱国者队的主教练询问他与文斯-隆巴迪的会面。比尔-贝利奇克侃侃而谈，分享了很多轶事，彼此相谈甚欢。第二年，格林又问他，他的前助理教练们作为主教练缺乏成功，尤其是雄狮队主帅马特-帕特里夏。

“比尔-贝利奇克冲着我喊道：「我是来谈超级碗的。」”杰瑞-格林如此回忆道。

他的超级碗记忆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名人堂名人录。“乔-纳玛斯人很好，乔-蒙塔纳的行事做派就像他打球的风格一样——有点毫无特色。特里-布拉德肖很有趣。杰克-兰伯特很有意思，他太搞笑了，我喜欢和他聊天，”格林说，“罗杰-斯陶巴赫则棒极了”

杰瑞-格林希望能够采访更多新近涌现出来的超级碗四分卫。几年前，在第54届超级碗之前，他没有机会与帕特里克-马霍姆斯交谈。在超级碗前的疯狂媒体周，要绕过受到严格控制的“马戏团”，可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你去报道超级碗，实际上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无果，他们就会马上扑向另一个家伙。这是一种折磨人的经历。”杰瑞-格林补充说，在前25届超级碗比赛中，记者们有很多机会接触到球员和教练们。

“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健康状况逐渐下降，报道赛事变得更加困难。我曾经出现在每一趟大巴车上，出现在每一场新闻发布会的现场。这在过去三年都没有发生过。”

格林并不是唯一一个拥有马拉松般报道纪录的超级碗记者。新泽西州《明星纪事报》的记者杰瑞-伊森伯格和在转行写博客之前曾经给《明星纪事报》撰写专栏的戴夫-克莱因都在过去几年结束了他们连续报道超级碗的纪录。

杰瑞-伊森伯格与杰瑞-格林（右）

格林的连续报道纪录多次受到过威胁。第一次是在第二届超级碗之前，罢工导致《底特律新闻报》停刊，但格林还是报道了那届比赛（部分是自费），并为一些杂志撰写了报道。

在当时，格林并没有想过要报道每一届超级碗，而且这一赛事也还没有成为一种传统。“当年，这个比赛随时有可能终结，超级碗在那个年代并没有对美国文化产生太大的影响。”

1997年，他连续报道的纪录又一次面临危机。他的妻子南希-格林病倒了，但她坚持让他去报道比赛。2002年，南希-格林因乳腺癌去世。

不过，格林连续报道超级碗的纪录还是定格在了56次。这一数字与洋基队的球手乔-迪马吉奥的安打纪录一模一样。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童年偶像的一些安打。

1928年，杰瑞-格林出生于曼哈顿；1952年，他在《纽约美国人》杂志做抄写员，后来加入了海军。他说，从海军退伍后，他很难在纽约城找到一份报纸记者工作，所以最终去了安阿伯市，为美联社工作。他负责报道密歇根大学的橄榄球比赛，后来加盟了《底特律新闻报》。他在那里工作了41年，2004年开始处于半退休状态。

多年来，他出版了几本书，其中包括一本关于前30届超级碗的内幕回忆录，还有棒球和冰球等其他体育领域的书。

当他还在为美联社工作时，他报道了1957年在布里格斯体育场举行的NFL冠军赛。雄狮队击败了克利夫兰布朗队夺魁。这是雄狮队最后一个冠军，这意味着他们是格林从未在超级碗中报道过的两支老牌球队之一（讽刺的是，布朗队是另一支）。

“多年来，这演变成了一个梗：「你什么时候才能在超级碗上报道雄狮队？」我会显得不好意思。仅此而已。我觉得这早晚有一天会发生，现在仍然这么认为。只不过，在我的时代这并没有发生罢了。”格林说。

格林还表示，与其他所有球员比起来，他更喜欢看布雷迪的比赛，也更喜欢写布雷迪的报道。当布雷迪还在密歇根大学读书时，他就看过布雷迪的比赛。超级碗期间，杰瑞-布朗又见到过布雷迪很多次。

“我喜欢看布雷迪的比赛，因为他在密歇根大学打球时，我就报道过他。那时候我不认识他，但我经常见到他，也听见他说话。如果布雷迪要参加超级碗，那么我也想去。”

回溯过去，有没有一场冠军赛是他想重温的？格林没有花很长时间思考就给出了答案：1969年超级碗，纽约喷气机队击败了巴尔的摩小马队。这场胜利是AFL首次战胜NFL，并正式被命名为“超级碗”。

“乔-纳玛斯伯格大放异彩的那届超级碗令人着迷，那场胜利也是至关重要。”这也让格林被载入了NFL的历史。

在这一届超级碗比赛前两天，沃尔特-奥斯拍摄了纳玛斯在劳德代尔堡酒店的泳池边闲逛的那张著名照片，其中包括40岁的杰里-格林，他留着平头，戴着角质边眼镜。在拒绝了其他记者和媒体的采访邀约后，善变的纳玛斯想和他聊天，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放出了豪言，纳玛斯承诺他的喷气机队一定会赢。他最终实现了这一目标，使这场比赛跻身于体育传说的序列。

尽管如此，当时还没有人觉得超级碗会成为美国体育界最大的盛会，并主宰电视。几年之后，大多数才开始意识到这项运动已经成为了美国主流社会的一部分。

“最初的10年左右时间，比赛并没有那么激烈，”他说，“我想是到了1978年左右，运动员在美国文化中变得越来越重要。隆巴迪、舒拉和汤姆-兰德里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慢慢地，你就会发觉全国性的娱乐消遣由棒球过渡到了橄榄球。”

格林报道超级碗的流程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年龄渐长之后，才使一切变得困难。但是，报道设备却经历着更迭。

早期报道超级碗的时候，格林用一台小型蓝色Olivetti打字机写字。这台打字机是他上世纪50年代在海军服役时从香港买来的。后来，他把打字机运回了美国，希望成为一名体育记者。他打出来的故事通过西联电报的电报员传送到底特律。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用一种叫做电脑的东西写作，利用一种叫做WIFI的东西，通过发送EMAIL来传输我的故事。这些东西有时候并不灵光。”

在两个时代中间，出现了一种更复杂、更重的机器——影印机。然后来到了早期笨重的笔记本电脑时代，尽管这个东西的官方名字是“便携式电脑”。

“非常不靠谱。我们慢慢才接触到了互联网。这是渐进的。我不确定一共用过多少台笔记本电脑。我仍然拥有它，但还是不信任它们。”格林说。

退休后，格林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加州科切拉山谷的棕榈沙漠。由于他还在为《底特律新闻报》撰写超级碗的专栏，这意味着2006年在福特球场举行的超级碗是一场自驾游。

“我不得不飞回我的家乡来报道这一年的超级碗。在家乡，我仍然拥有房子，但还是住在了酒店里。”

今天，格林不仅可以回顾他所创下的历史纪录（他退休的决定不仅吸引了ESPN、CBS等媒体的报道，NFL总裁罗杰-古德尔还发表了一份声明），而且他的职业生涯还赢得了很多荣誉，包括入选密歇根体育名人堂和密歇根犹太体育基金会名人堂。

或许，他所获得的最重要的荣誉是2005年迪克-麦肯纪念奖。这意味着他成为了职业橄榄球名人堂非正式“作家之翼”的一员，该奖项（现在被称为小比尔-纳恩奖）每年颁发一次。

纵然没有金色的夹克或者半身像，格林在坎顿仍然可以与很多记者并肩而立。在大约70年的漫长岁月里，他与这些同行们一起（或竞争）报道职业橄榄球。

他大多数职业生涯的回忆都是充满色彩的，格林也承认，那些碰撞——包括字面上的碰撞——大部分都是意外。超级碗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为电视而生的盛况，会进行严苛的管理，以确保记者、球员和教练们不会像之前那样挤作一团。

“它（超级碗）变成了一个「怪物」，对于一名记者来说，它太大了。”他还记得在一次拥挤的媒体发布会上，摄像机撞到了他的头，他的内脏被别人的胳膊肘「问候」了。今天的超级碗大约有6000名持证记者。

但任何抱怨都是微不足道的，他很感激能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浸淫于这项美国最为顶尖的体育赛事之中。“喜欢与不喜欢的比例是50比1。”格林说。

关键词： 那位连续报道了56届超级碗的体育记者 今年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