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刘可欣

“文王梦日月著其身，又鷟鸑鸣于岐山。孟春六旬，五纬聚房。后有凤凰衔书，游文王之都。”凤凰，有德乃现。周朝兴盛之前，相传岐山传来了凤凰的鸣叫。人们都认为，凤凰是因周文王的德政而来。自此，周王朝发展壮大，开创出中国历史上奴隶制王朝最后的兴盛。周人是世代生活在岐山吗？如果不是，他们是如何迁来这里的？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出自《诗经·大雅》的短短16个字，讲述了周部落迢迢迁岐的经过。从此以后，周人在岐下生产生活，为周的兴盛与伐商，奠定了基础。岐下究竟在哪里？随着周原遗址考古项目的推进，逐渐得以确定。

周原遗址西周时期的城址

在周原遗址位于岐山县京当镇王家嘴村西北的区域，发现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被认定为先周时期大型建筑。其建筑规模之大，形制之清楚，为先周时期之最。考古研究人员由此推断出，王家嘴一带是周原遗址先周时期聚落的中心。

“根据文献记载和现在考古的发现，周人的兴起主要还是古公亶父迁岐以后。从此，经过几代人的发展，直到武王开始灭商。所以，周人的兴起是个比较短的阶段。”参与周原遗址发掘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良高的解释，肯定了周原遗址对西周研究的重要性。

(资料图片)

古公亶父在迁岐以前，周人的部落聚集在豳地。根据《史记·周本纪》的记载，古公亶父承继后稷、公刘两位领袖的大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但是，周边的戎狄部落看中周部落的财物、土地与人民，频繁进行侵扰，以至于惹恼周人，欲与戎狄开战。古公亶父却以“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为由，率领近属离开。

外城东南角夯土基址出土的陶鬲

他们到达邡，路过漆、沮两地，穿过梁山，来到岐下。原本留在豳的周人，也扶老携弱，追随古公来到岐下。其他部落的人听闻古公的仁政，也纷纷归顺。由此，古公带领部落“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开启了周的兴盛，为周人灭商奠定了基础。所以，在目前的认识中，古公亶父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周太王，也就是周王朝的奠基者。

因为这些遗址的发掘和研究，文献中的记载有了坚实的依据。“虽然在古公亶父之前，也有比如他的祖先后稷、不窋等人的事迹。但这些人更多存在于传说中，直到今天，考古学上还没有明确的答案。至少我们大部分人认为，最多是在周原以北的这一带，比如说豳县（今为旬邑县）这一带，可能有相对比较早一点的周人的遗址。从古公亶父迁岐开始，周人的兴起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政治体，也有一个明显的文化呈现出来。当时在所迁的岐下，一般文献记载，或者考古研究发现，迁岐前后就是先周后期兴起最重要的阶段。而这段时期重要的遗址，就在以王家嘴为中心的周原地区。”徐良高认为，周原遗址见证了周人兴起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段。

外城东门道出土的铜器残片

《诗经》中记载：“周原膴膴，堇荼如饴。”苦菜也能变甜的土地，自然会成为历代农耕社会中的聚居地。徐良高告诉封面新闻记者，周原遗址并非只是先周兴起之地。在整个西周时期，周原遗址所在地，都是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我们发现了大量的遗址、窖藏、青铜器、墓葬、建筑等，是西周时期的遗迹。也就是说，在西周时期，周原这里仍是很重要的一个政治中心。”从周原遗址发掘出的大量文物，也佐证周原遗址在文武王建都丰镐之后依旧是西周重要政治中心的观点。

从“青铜器之乡”周原遗址发掘出的重要文物，早已不胜枚举。刻有284个铭文、涵盖大半个西周历史的墙盘，研究西周中期社会经济和土地制度重要资料的五祀卫鼎以及更早时间出土的、闻名世界的大盂鼎、散氏盘、毛公鼎、虢季子白盘等青铜器，都证明周原遗址不凡的身份。

外城东墙的外马坑（K1）

这些青铜器窖藏为何大批量地留在周原地区？徐良高说，目前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解开这个谜底。“有些学者会提出，大部分青铜器窖藏，可能就是犬人入侵，周人匆忙离开后留下来的。只是后来他们没有机会再回来，所以就留给我们后人了。但同时，有些青铜器也可能是平时作为自家青铜器储存起来的。所以，青铜器窖藏留下的原因有多样，还不能断定是某一种原因。”

纵然不断有重要的青铜器出土，但周原遗址究竟是何性质的都邑，至今也没有定论。“有人认为它是周人的宗庙所在，也有人认为它是周公的采邑，还有人说它是西周的几个都城之一。但无论是哪种说法，都说明它从先周到西周都是很重要一个中心。”

关键词： 凤鸣岐山 周原遗址 考古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