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一种新的产业链模式——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正在悄然兴起。文旅融合、文康融合、旅农融合、旅康融合、农康融合、文旅康融合等早已出现，但文旅农康四个方面的融合虽已在现实中出现了雏形，但是笔者倡导的一个新提法，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则是一个有待探索的新产业链模式。

所谓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是指文化、旅游、农业、康养四个方面，实现产业链融合、供应链融合、营销链融合、创新链融合或技术链融合、人才链融合、空间规划融合、组织制度融合等，进而形成一个分工协作、互利共赢的产业链模式。现实中，文化、旅游与康养之间具有较密切的联系，比较容易形成融合，并为人们所熟知。但农业与文化、旅游、康养之间的联系常常被人们忽视。这里的农业是指包括农林牧副渔在内的大农业，甚至还包括从农业中延伸出来的农产品加工业及其相关服务业。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的关键在于培育特色品牌农业，并实现其与文旅康的有效融合。

推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具有多方面意义。一是可以同时推进文化强国、乡村振兴、精准扶贫、健康中国、绿色发展等多个重大国家战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二是可以协同推进文化、旅游、农业、康养等产业的发展，形成和延伸产业链，深化分工协作，提高产业发展效率。三是可以为许多欠发达地区提供新的发展思路，许多欠发达地区往往拥有较丰富的文化资源、旅游资源、农业资源、康养资源，但由于这些资源没有很好地整合起来，导致经济发展效果不佳，而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正好可以将这些资源有效整合起来。四是可以为文旅康融合开拓出新的发展空间，大多数地方并不拥有优质的文旅康资源，因而文旅康融合发展只适合少数地区，而农业资源则是全国大多数地区都拥有的资源，一旦培育出特色品牌农业或农产品，则可以与文旅康结合起来，延伸产业链，提高附加值，开拓出新的发展空间。

目前，部分地区已出现了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的典型案例。需要先指出的是，这些案例的亮点在于：通过培育区域特色品牌农业或农产品(及其农产品加工产品)，来实现文旅农康的融合发展。

浙江省安吉县既是“两山理论”的发源地，也是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的典型案例。安吉是中国第一竹乡，主要生产竹质结构材、竹质装饰材、竹日用品、竹纤维产品、竹质生物制品、竹木机械、竹工艺品、竹笋食品等多个系列、3000多个品种的产品，形成了全产业链。安吉还依托竹产业，深入挖掘竹文化资源，建设竹博园，打造竹林生态景观，建设以竹文化为主题的文化旅游休闲景区和大竹海，发展竹海旅游，建设竹林康养休闲区，形成了围绕竹产业的“竹旅文康”融合发展的产业链。其中，“竹”就是“农”。

湖南省安化县通过发展黑茶产业而形成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多年来，安化发挥自身黑茶资源优势，聚焦黑茶产业，做足黑茶文章，培育出“安化黑茶”这个响亮的区域公共品牌。截至2020年，安化黑茶综合产值达到230亿元，助力10万人脱贫。以黑茶为轴心，安化形成了“茶为基础，旅为融合，文为内涵，康为延伸”的“茶旅文康”融合发展模式，且正在积极倡导以“美茶颜、品茶点、走茶道、游茶园、食茶宴、赏茶戏、宿茶庄、忆茶事”为内容的24小时健康茶生活方式。其中，“茶”就是“农”。近年来，安化依托黑茶产业，融入黑茶文化，发展出了“茶马古道”“茶乡花海”等旅游项目。

江苏省盱眙县被称为“中国龙虾之乡”，依托小龙虾产业已形成了百亿级产业规模，从最初的“捕捞+餐饮”模式发展成为集科研、养殖、加工、餐饮、冷链物流、节庆、旅游等为一体的完整产业链，实现了“龙虾+综合种养”“龙虾+文化”“龙虾+旅游”“龙虾+休闲”等的多业态融合，形成了美食+文化+旅游+休闲的“食文旅康”融合发展的模式。其中，“食”就是“农”。

虽然各地在积极探索各具特色的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上呈现出精彩纷呈的局面，但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仍是一个新生事物，发展过程中仍然面临诸多难题，如：很多人尚未认识到农业与文化、旅游、康养融合发展的重要性、必要性和可行性，没有认识就没有行动;虽然全国特色农产品或农产品加工产品已有不少，但有品牌影响力的较少，既有品牌影响力又形成了规模效益的更少，且部分农业与文旅康难以形成有效的关联，这为农业与文旅康的融合带来了挑战;从管理体制来看，目前文化旅游在文旅部，农业在农业农村部，康养在卫健委，要推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尚面临一些体制上的难题;虽然在中央和地方层面已有了一些促进文旅康融合发展的政策，但促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的政策尚属空白;一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项目需要进行跨区域的文化资源、旅游资源、农业资源、康养资源等资源的整合和统筹协调，而跨区域整合和统筹协调往往面临一些难题;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如何贯彻落实好五大发展理念也是有待解决的问题等。

为了解决文旅康融合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我们建议和倡导：一是加强研究，特别是加强对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的理论、政策和实践研究，总结其规律，加大宣传力度，提高对其重要性、必要性和可行性的认识。二是鼓励各地积极探索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的具体路径和措施，精选部分地区开展试点试验，建设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示范区(或示范基地)或试验区，及时总结经验教训，尽快向具备条件的地区推广。三是积极探索如何在文旅农康融合发展中贯彻落实好绿色、创新、协调、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的路径和机制。四是理顺文旅农康四个领域的管理体制，建立协调推进机制，减少内耗，形成合力。五是制定促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的标准、规划和政策，激励和规范各地的实践。

(作者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公共管理与人力资源研究所研究员)(李佐军)

关键词： 文旅农康融合 发展模式 悄然兴起 文旅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