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刘可欣

虽然已经知道目前最早的兔形玉器在新石器时代、目前最早的青铜兔尊在晋代，但是中国的兔子究竟从何而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科技考古中心副主任吕鹏告诉封面新闻记者，目前，学界也没有统一的定论。

(资料图片)

中国的家兔起源说法不一

外源传入的可能性更大

在目前全国数百处出土动物遗存的遗址中，发现有兔子遗存的遗址有79处。从地域范围来看，在全国范围内大都分布有出土兔类遗存的考古遗址。这些遗址东起山东，西至新疆和西藏，北起黑龙江，南到广东，主要集中在黄河和长江流域。

山东嘉祥宋山4号祠堂东壁的东汉画像石中的玉兔捣药（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从时间跨度来看，这些遗址多为新石器时代、也包括夏商周三代和汉代。”吕鹏说，关于世界范围内的家兔起源，学界有着较为一致的看法，即家兔的祖先是穴兔。“从骨骼形态上看，家兔头骨与穴兔极为相似；从基因学角度来讲，穴兔和家兔具有遗传联系性，而穴兔和野兔交配不能繁殖。从地理分布情况而言，野生欧洲穴兔的最初分布区在伊比利亚半岛和法国南部地区，而家兔驯化最早起源于距今500年前的法国。从生态习性看，穴兔和家兔具有挖掘洞穴的习性、兔属动物则没有。”

但是关于中国家兔的起源，学界却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其观点大体可分为本土驯化说、外来传入说、本土驯化加外来传入说等三类。”吕鹏说道，我国的兔科动物基本上全为兔属（Lepus）动物，另有罕见的粗毛兔属（Caprolagus）动物，这2属均为野生动物。我国没有野生穴兔属（Oryctolagus）动物，但穴兔属动物仅包括穴兔1种，且为家兔的野生祖先。

白兔（图源网络）

在三种不同的观点中，吕鹏认为中国家兔是以外源传入的可能性更大。“家兔的野生祖先是穴兔，但是中国没有任何穴兔遗存出土，可认为中国家兔是以外源传入为主。”吕鹏解释道，虽然中国明代以前的历史文献中有大量关于兔子的记载，考古上也发现有兔笼、兔苑等约束兔子行为的设备和处所出现。但是兔子主要是狩猎娱乐的对象，人类对兔子的控制和利用非常宽松，因此可认为文献所载的多为野兔。

“中国野兔不适合被驯化，它们在饲养条件下难以繁殖，胆小却桀骜不驯。中国家兔品种多在明代引入，以欧源兔为主，也包括亚源兔，”吕鹏补充道，“当然，中国先民也训话和饲养了喜马拉雅兔等品种。”

而我们现在常见的白兔，在历史文献中是作为瑞兽出现的，古人将其视为国泰民安、敬老长寿的象征。“从动物学角度而言，此类白兔可能是得了白化病或者在特定季节换白毛的野兔，并非是驯化而成的家兔。”

兔自古与月相有关

白兔被视为祥瑞之兆

“在中国文化传统中，兔与月相有关。”吕鹏说。屈原在《楚辞·天问篇》写到：“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此时，兔子已经与月亮有了联系。在西汉时候，也已经有了月亮、兔子与蟾蜍的结合。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是西汉文帝时期长沙国相、轪侯利苍的家族墓地。一号墓的墓主为利苍的妻子，其棺盖上覆盖着一件“T”型帛画，画幅左上方就有蟾蜍与兔拱围着一弯新月的图像。

除此之外，汉墓画像石中也常出现月亮和兔子、蟾蜍的形象。在山东嘉祥宋山4号祠堂东壁的东汉画像石中，则出现了两只兔子捣药的场景。隋唐以后，玉兔得以独享月宫，成为月亮的代表。南北朝文学家庾信在《齐王进玉兔表》中有“以月中有兔，故云月德”之句。此后，诗词文章中将月与兔相连，最著名的当属唐李白的《古朗月行》：“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唐代的陶质生肖兔俑（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提到民俗中的兔子，就不得不提到兔儿爷。兔儿爷是北方地区尤其是北京中秋时节流行的民俗风物，是家兔的神话形象。以往，每逢中秋节，北京城里的百姓都会供奉兔儿爷，后来兔儿爷就演变成为了孩子们的玩具。2014年，泥塑（北京兔儿爷）已经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蒋溥《月中桂兔图轴》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吕鹏告诉记者，如今常见的白兔，在古代被视为是祥瑞之兆，用以歌颂古代君主勤政爱民。历代史书中关于进献白兔的记载不胜枚举，例如《宋书·符瑞志》记载：“汉光武帝建武十三年九月，南越献白兔”“章帝元和中，白兔见郡国”等。同时，白兔也是长寿和敬老的象征。《抱朴子·内篇》中曾经记载到：“兔寿千岁，满五百岁则色白”。《宋书·符瑞志》也有这方面的描述：“白兔，王者敬耆老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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